作者：四川德陽·張瓊

“老伴、老伴，快來看，樓下樹梢上的一只雛鳥，應(yīng)該和我家筑巢的白頭翁的小鳥是同一批的！”隨著呼喊，我來到了窗邊，正好鳥媽媽銜著小蟲在喂食小鳥，小老頭好生激動。我不禁抬眼一望，花白的頭發(fā)！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男人已成白頭翁了！

從年輕時，他給朋友介紹時就一直說“這是我老伴”，朋友們都取笑他。我也問過他為什么，他說“我們要一直相伴到老，不就是老伴嗎？”，好像說得很有道理！時間真的過得很快，一晃我們已走過了三十個春秋，他也快到花甲之年。三年前，他調(diào)研在家，開啟了他的“坐”家夢！三年時間寫下了五大本讀書筆記，詩歌、散文、小說寫了不少，也發(fā)表和獲獎了部分作品，尤其是完成了三篇質(zhì)量不錯的辭賦，成了名副其實(shí)的作家！歲月也悄悄把他濃密的青絲替換成了稀疏的華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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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三年前，女兒出國讀研，留下了調(diào)研在家的他和我，也是那時，我家陽臺的花園中迎來了嘉賓——一對白頭翁，每天觀察白頭翁產(chǎn)蛋、孵鳥、育鳥成了我們想念女兒的最好寄托！小鳥出巢后，他完成了散文《白首心》，發(fā)表在2019年第6期《西部散文選刊》上。

今年，五一節(jié)剛過，一對白頭翁再次來我家筑巢，可把小老頭激動壞了，看著嬌小的母鳥，他推測“應(yīng)該是前年從我家出巢的老幺！”。從茶花樹叉上小鳥銜來第一縷柳絮開始，我們就開始小心翼翼的進(jìn)出陽臺，生害怕打擾了它們的小生活，七天后，鳥窩搭建好了，第八天，鳥窩里就多出了三枚漂亮的鳥蛋，這時，我們已經(jīng)不能白天去陽臺打理花草了，怕驚了母鳥。就這樣小心翼翼的又等了一周，哇！小鳥破殼了！我們開心地隔著玻璃門用手機(jī)捕捉鳥夫妻和小鳥的精彩影像。小鳥和小孩一樣，從出生就一天一個樣的在成長，從粉嘟嘟到毛絨絨不過兩天時間，我們的歲月也在小鳥的長大中生出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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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悲喜從來都是交加的，小鳥破殼十天后的一個早晨，三只小鳥同時夭折了，那一天，我們茶飯不思，很是傷感，為什么會這樣呢？反復(fù)思量，應(yīng)該是疫情的消殺藥品，讓鳥夫妻銜到了有毒的食物，以至于三只小鳥同時死亡了。但當(dāng)我們看到鳥夫妻來回在陽臺上翻飛，試圖喚醒小鳥的時候，我們的悲傷也不比小鳥的父母輕多少。那夜，我們把三只小鳥葬在了茶花樹下，我摘了三朵三角梅插在了土里，也算為小鳥舉行了葬禮！接下來的兩天，鳥夫妻不時就來陽臺上翻飛、悲啼，我也只能用我的方式寬慰它們：“別哭了，我們已經(jīng)把你們的孩子安葬在茶花樹下了，放心吧，它們會好的，你們?nèi)ズ煤蒙畎?！”。動物是通靈的，它們真的好像聽懂了我的話，也就再不來悲鳴了。我們的生活也歸于平靜，但白頭翁鳥就像長在了小老頭的心里，每每看到我家陽臺上飛來白頭翁鳥或是鄰居家陽臺上的白頭翁鳥，他都會住足觀察，看到有幼鳥出巢他就會想起曾經(jīng)從我家陽臺飛出的小鳥和沒能飛出的小鳥。以往不愛種花草的他也開始認(rèn)真養(yǎng)護(hù)陽臺的花草，希望花樹能長得更茂密，來年能給來筑巢的小鳥提供更好的環(huán)境。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zhuǎn)眼，我已成了他從年輕時就稱呼的“老伴”，他也由小伙子長成了白頭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