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舒城·宋功山

以前仰視的母親,不知何時變矮了,臉上起滿了皺紋,青絲變成了白發(fā)，有時像個孩子似的沒了主見。

母親出生在農(nóng)村，只在80年代“掃盲班”識得幾個字。九十年代初期，父親在離家數(shù)里外小鎮(zhèn)上開間小店。母親帶著我和妹妹，白天下地忙農(nóng)活、打豬草，頭頂晨曦洗衣洗菜，晚上縫補衣物、打掃衛(wèi)生，有時還要幫著父親照看店鋪，經(jīng)常在我們一覺醒來，看到母親還在煤油燈下忙碌著，不論白天黑夜，總有忙不完的活，但從不曾聽到過母親一句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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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是一個性格要強的人，家里家外不聲不響的扛著?？粗赣H異常辛苦，我就利用放學(xué)時間幫母親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計，可是母親總是勸阻我說：“你還小，會累壞身體的?！编l(xiāng)鄰們夸母親能干，說這么多活就是一個男同志也夠嗆。正是母親的言傳身教，奠定了我們的人生之路，而當我們?nèi)〉靡唤z絲成績時，她都會默默的用微笑表示贊許。

前些年，我把家安在了合肥，母親過去幫帶孫子孫女，女兒在上小學(xué)，兒子在家時刻要盯著。剛到合肥時，發(fā)現(xiàn)母親在小區(qū)里寂寥的背影，眼中失去了往昔的一抹光彩，臥室內(nèi)時常傳出輾轉(zhuǎn)反側(cè)的窸窣聲……好在，這種現(xiàn)象也只存在一段時間，母親便熟識了小區(qū)里像她一樣從老家來帶孩子的鄰居。母親是閑不住的，每天做完家務(wù)之余，她還接了樓上一個棋牌室晚間洗碗的活，偶爾還做些舒城老家特色的蒿子粑粑等小食品送給鄰居品嘗，受到了大家的歡迎。母親有時在小區(qū)里撿些廢紙板，許多好心鄰居把家中廢品送給母親，母親為此很高興，她在這舉目無親的城市，還能掙點小錢，為我們減輕一元兩元的負擔(dān)，她用自己掙來的錢為孫子孫女買零食，心里舒坦。母親始終保持著節(jié)儉的習(xí)慣，不但把每一分錢都用在刀刃上，就連洗衣服水都會用來洗拖把、沖廁所，把生活料理的井然有序。每天早上五點多鐘就起床洗衣、煮飯，還攤餅、做糍粑、煎餃，不斷豐富我家的餐桌。上上個周六，兒子在家鬧事，不但把姐姐房間弄得到處都是垃圾，還在姐姐床上跳啊蹦啊，搞得姐姐都沒法寫作業(yè)，母親氣急不過，逮住機會，狠狠地在兒子的屁股上打了幾巴掌，兒子立即大哭起來，等哭完之后，母親又把他摟進懷里，親親他的臉頰，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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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光的流逝，母親在一天天衰老，在我們盡情享受生命時，多想對母親說句歇一歇吧，可看著母親好似不知疲倦的身影，話到嘴邊又無法說出口來。

【作者簡介】宋功山 ，政府工作人員，長期從事文秘工作，在各級各類媒體發(fā)表過文稿，六安市作協(xié)會員，舒城縣作協(xié)辦公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