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作品
【潤方家譜杯征文】 №:0501-母親的懷念
發(fā)布日期:2021-11-22 瀏覽次數(shù):246
浙江溫州·劉貴高
獨坐黃昏,我常常會想起母親。
許多年來,母親那清瘦的身影,以及那飽經(jīng)風霜的面容,就像一道美麗的風景,定格在我的心里。
我的母親只是眾多女性中平凡的一員,普普通通的長相,樸素無華的衣著,癟癟的嘴唇透露著陰柔之美。母親很能干,除了田間勞作外,洗衣做飯,縫縫補補,無所不會。這真是我那糊涂得連洗澡都得為之準備好換洗衣服的父親的福分?,F(xiàn)在回想起來,我真懷疑母親怎么能承擔起如此繁重的生活負擔。然而,她卻毫無怨言地,日復(fù)一日重復(fù)著這一切,直到那場無情的大病過早地奪去了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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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為人在鄉(xiāng)里可謂有口皆碑。母親一生不曾與人紅過臉、吵過嘴,反之,得到她幫助的人卻無以計數(shù)。不是家里寬裕,其實,自己的難處比別人還要多,只是我那善良的母親把它默默地埋藏于心底罷了。
母親極為疼愛我們兄妹,在那個吃了上頓愁下頓的年月,寧可自己受寒也要讓我們穿暖,寧可自己喝點小麥糊糊充饑,也要想方設(shè)法讓我們吃飽。
改革開放的春風吹拂了中華大地。農(nóng)村實行生產(chǎn)責任制后,原本貧寒的家庭,在母親里里外外的辛勤操持下,終于有了起色,日子也開始越過越好。
可是,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年僅二十四歲的大哥,因患急癥而離開了人世。這對母親來說,無疑晴天霹靂。哭干了淚水之后,母親又不得不強撐著懦弱的身體,開始一如既往的勞碌,母親的臉上從此便失去了笑容。
迫于家庭的窘?jīng)r,正在讀初中一年級的我,不得不被迫輟學(xué)。母親為自己無能繼續(xù)供我上學(xué)而黯然神傷,“過兩年再說吧,過兩年就會好起來的。”母親安慰著我。
然而,一波未平,一浪又起。時隔一年后,年紀輕輕的二哥自縊身亡。許是不堪重負,許是再也承受不住這沉痛的打擊,母親終于一病不起。
母親臨死前,用她那骨瘦如柴的手緊緊地拉著我,撫摸我的目光卻依然那么慈祥,母親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么,但已發(fā)不出音來,只有兩滴渾濁的眼淚沿憔悴的雙頰悄然滑落……
母親狠心地拋開了我們,帶著那疲憊的身體和對這個世界的留戀。
許多年來,母親那兩滴渾濁的眼淚總是在我的記憶中滾動。我知道,那是母親的愧疚之淚,也是母親的希望之淚。
為了深切緬懷慈祥的母親,我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以淚洗面,并顫抖著一氣哈成地寫就了一首發(fā)自肺腑的《娘》:
一根藤蔓,趟過命運的血水
趟過野草蒺藜的日子
滯重的土地,結(jié)滿悲苦
螻蟻敦厚,卻越不過風雨
越不過寒風蕭瑟的易水
娘的眼淚,被早夭的青果砸碎
娘的眼淚,似干涸的山泉
流淌著這苦膽般的生活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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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稗草,藏著無盡的悲憫
螻蟻般的兒女,為了活著
在滴血的傷口上奔走
在陡峭的懸崖上,攀爬
佇立于風暴的中心
娘,被哮喘熬煎的娘啊
總是以一股凜然之氣
在低處,泛著韌性的光澤
一根藤蔓,趟過命運的血水
一棵稗草,藏著無盡的悲憫
挑燈的娘已然走進泛黃的族譜
只留下那一聲無奈的喟嘆
只留下秋風輕度的背影
雨落清明。故鄉(xiāng)的柳絮紛紛揚揚
今天,我要為娘點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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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讓一些細節(jié)醒來
今天,當我在遙遠的他鄉(xiāng),用手中的筆去祭奠和告慰母親的亡靈時,我不知道母親是否聽見我的心聲,是否看見她的兒子正一步步走向事業(yè)的巔峰。
母親,您該安息了!
【作者簡介】劉貴高 ,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籍貫湖北陽新,現(xiàn)居浙江溫州。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中期開始文學(xué)創(chuàng)作,作品散見《人民文學(xué)》《星星》《飛天》《雨花》等報刊。著有詩集《夜行燭光》《向上的翅膀》《穿過歲月的河流》《劉貴高短詩選》(中英雙語)等7部;主編有散文詩集《一條河流的23種走向》。部分作品被收入年度選本或全國中小學(xué)課外讀本。曾參加第16屆全國散文詩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