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明光·李兵

今天是父親腦梗住院的第四天。

醫(yī)生說，腦梗病人發(fā)病的第三天、第四天最兇險、最關(guān)鍵。如果這二天病情不再加重，得到控制，那么病情就能慢慢緩解，重點就是預(yù)后的康復(fù)治療了。

腦梗，醫(yī)學(xué)上叫腦卒中，中醫(yī)稱中風，是大腦的血管突然破裂出血或堵塞造成的大腦缺血、缺氧。分為出血性和缺血性兩大類，前者就是通常說的“腦出血”或“腦溢血”，多表現(xiàn)為劇烈頭痛、嘔吐甚至昏迷不醒等癥狀；后者更多見，又叫“腦梗塞”、“腦血栓形成”、或“腦栓塞”，常見癥狀包括：突然一側(cè)肢體無力或麻木、一側(cè)面部麻木或口角歪斜、反應(yīng)遲鈍、失去平衡、吞咽困難、言語困難意思障礙或抽搐等。動脈硬化是其主要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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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查房時，主任說，父親的情況不錯，恢復(fù)的非常好，前景很樂觀。我們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慢慢落下來。

據(jù)我自己的觀察，父親的狀況也是在逐步好轉(zhuǎn)。剛?cè)朐簳r，父親不能走路，說話含糊不清，嘴角不停地流口水，手抖，拿不住東西?，F(xiàn)在，情況明顯好轉(zhuǎn)。已經(jīng)能自己走路，吃飯不用我喂了，能自己用勺子吃飯 ，手一點不抖了。也不再流口水，只是說話還是不太清楚，我要連估加猜，才能明白他的意思。

晚餐，我從醫(yī)院的餐廳打了一份蛋炒飯，一份西紅柿炒蛋、一份湯。父親吃的不少，而且精神狀態(tài)很好，飯后讓我陪著在病房的走廊里來回走了幾趟。

我忽然想起，父親已經(jīng)四天沒有洗澡了。我回家拿了一個小板凳，跟鄰床的病友又借了一個暖水瓶。在病房的衛(wèi)生間里，我把小板凳放好，打來二大暖水瓶熱水，用塑料盆接了半盆自來水，再兌上熱水，把水溫兌的正好，然后把父親扶到小板凳上坐好，我開始給父親洗澡。

這是我第一次給父親洗澡，也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觀察父親。印象中健壯的父親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眼前的父親已經(jīng)衰老，皮膚松弛，動作遲緩。

我用毛巾把溫熱的水一遍一遍地掬到父親的身上。給他擦洗?？吹贸龈赣H感覺很舒服，嘴里喃喃著“好”、“好”，面帶微笑，微閉著眼睛，享受著兒子的伺候。此時的父親真像一個乖順的孩子。我忽然想，我小的時候，父親也就是這樣給我洗澡的吧。

一盆水用完了，我又兌上一盆水。我想多給父親洗一會兒澡，我想讓父親多享受一會兒這樣舒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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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父親洗完澡，換上干凈的衣服，我把他扶上床躺著休息。很快，父親就沉沉地睡去。臉上似乎還帶著一絲滿意、舒服的表情。

看著睡夢中的父親，這個把我?guī)У绞澜缟蟻恚盐茵B(yǎng)大，供我讀書上學(xué)，給我洗過無數(shù)次澡的人，我不禁在心里問自己，我還能這樣為他洗幾次澡？

【作者簡介】李兵，男，安徽明光人，安徽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安徽省民間文藝家協(xié)會會員，明光市歷史文化研究會副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