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2-16
作者:安徽樅陽·王潤昌
我的父親只是個普通的油漆工,小時候,我一直認為父親太平凡,一生碌碌無為。這個觀念直到我上初中才改變。
炎熱的夏日,陽光毒辣地焦烤著大地,路上無人,只有蟬依舊寂寂地叫著,似乎炎熱的天氣也無法阻擋父母出工的腳步。我在一旁看著他們忙來忙去,忽然,父親抬頭看了我一眼:“今天你和我們一起去”。父親遲疑了一會兒,又說,:“你作業(yè)都做完了吧?”我點點頭,默默的有些許不情愿坐到副駕駛上,父親似乎發(fā)覺了我的變化,站了起來,怔了一會兒,又緩緩的關(guān)上車后備箱門。
點擊進入征文活動專業(yè)頁面:潤方家譜杯——“我家的故事”征文大賽
父母很快都上了車,發(fā)動機轟鳴起來,窗外的一切都飛速向后逝去,讓人暈乎乎的。我側(cè)過腦袋,閉上眼睛,不再看窗外。
車子的巨大熄火聲驚醒了我,父親拍拍我的肩膀示意下車,我揉著眼睛抬頭看,這是一棟五層的毛坯樓,十幾米多高。父親下完貨了,提著一桶滿滿當當?shù)挠推?,在前面獨自走著,我和母親合拎一桶,在后面吃力地爬著樓梯。
五樓終于到了,我們放下漆桶,我累的氣喘吁吁,父親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色了,樓層上擺滿了各種梯子,木板等。母親告訴我,我們要到樓外去干活,我順著母親的目光瞧去,只見陽臺上搭著幾副腳手架,架上搭著木板,交錯著延伸向陽臺外。父親解釋,這是他專為做外墻施工安排的
父親提著桶油漆爬上了腳手架,又用手拉我和母親上來,我注意到父親的腿在顫抖,父親曾經(jīng)不止一次跟我說過,他曾經(jīng)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伙子,為生活所迫,不得不出來干活……
母親輕輕地推了推我,讓我站到一塊木板的一端,這時,父親把一根麻繩拴在他身上,把另一頭拴在柱子上,我知道那繩子本應(yīng)拴在我身上,父親怕勒疼我,父親小心翼翼的走在木板上,一直走到另一端懸空的木板,木板下面是十幾米的高空。
我認識到我所做的事的重要性了,我壓住的不僅是一塊木板,還是父親生命的安全,我緊張的一動不敢動,想把全身力氣壓在木板上,十幾米高空的風(fēng)太大,吹的人暈乎乎的,我偷偷瞟了一眼下方,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上心頭,我急忙埋下頭,閉上眼,大口大口的呼著,氣心砰砰直跳。
時間太漫長了,我的雙腿開始發(fā)麻,腫脹無力,突然,木板那端猛地一震,我立刻睜開眼睛,父親依舊平靜的聲音傳來:“差點踩空,還好,踩到架子上了”。
點擊進入征文活動專業(yè)頁面:潤方家譜杯——“我家的故事”征文大賽
母親和我都讓父親回來休息一下,父親站了一會兒,便彎腰走了回來,跳下了腳手架,我正要說話,卻驀地發(fā)現(xiàn)父親面色潮紅,后背已經(jīng)濕透,額頭還在滴落著豆大的汗珠,我瞬間淚目,喝完水,父親就又爬上架子干活去了,我依舊站在木板的一端,腳下也有了千鈞之力,木板在風(fēng)中安穩(wěn)如初。
那個夏日,陽光毒辣的烘烤著大地,而因為有了木板另一端的男人,照在我身上溫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