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9-20
作者:廣西合浦·劉忠煥
母親有一只木箱子,好幾十年了一直保存著,不曾想過要處理。在母親的房間里,這只木箱子與縫紉機、大掛鐘一道成了她的“吉祥三寶”,輕易不讓誰碰。
安放在角落里的木箱子,是用樟樹的材料打制的,再涂上黑色的油漆,一副銅質(zhì)的鎖把掛著鎖,有點像古董了。母親用一塊厚粗布蓋在上面,不讓灰塵蒙身。好多年了,木箱子也不見有蟲蛀或者受潮霉?fàn)€,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蹲在角落里。到后來,母親添置了大衣柜,這只木箱子也沒有挪位置,但視覺中心已經(jīng)不在它身上了。除了母親偶爾打掃一下灰塵、蜘蛛網(wǎng),再也沒有人注意過它,當(dāng)它不存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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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我小的時候,這只木箱子可神秘了,母親在逢年過節(jié)時會變著法子從木箱子里拿出一些糕餅或者糖果之類的給我們分了吃,但就是不讓我們打開木箱子看個究竟。所以,我特想打開這只木箱子,看看里面還有什么寶貝。
不讓我們看,是沒有法子的事,但我可以對那只木箱子產(chǎn)生出種種的猜測、臆斷和幻想。那個時候,看了不少的電影,知道那些地主老財都是在風(fēng)高月黑之夜,舉著火把、挖地三尺,把金銀財寶放進(jìn)箱子里再埋到地下去的。我就想,母親的這只木箱子,會不會也裝有金銀財寶呢?又或者,里面是不是收藏著許多誘人的零食呢?還有,我想要的一支新鋼筆、一把火柴槍它能不能變出來呢?那時,我幼稚的想象力天馬行空著,讓我陶醉于對木箱子未知的探秘里。
隨著我不斷地長大,這只木箱子的魔力才一點點地減少并慢慢消散了。后來,我到了城里工作,還結(jié)婚生子了,才不再對這只木箱子感興趣。直至我步入了中年,也沒有對母親的木箱子動過念頭。那只木箱子,對我來說就如柴房角落里的一把鋤頭,懶得去動它了。
直到有一天,一個我們都匯集在家的日子,那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光線透過窗欞照了進(jìn)來,母親竟當(dāng)著我們的面打開了木箱子。母親說,下來好些天的雨,也不知道木箱子里面受潮了沒有,打開來看看。我們都圍了上去,要一探究竟。看著我們好奇而渴望的眼神,母親笑了笑說,沒有什么好東西的,都是些舊物件。接著,母親把那些物件一一拿出來給我們看——這幾件,是你們穿不下的舊衣服,舍不得扔;這包是毛衣針,竹子削成的,給你們織毛線衣用的;這條是背帶,把你們背大后用不著了,可不能扔掉;這本是相冊,保存著你們以前的一些照片,壓箱底的是一本族譜、你們爸和我的結(jié)婚證……
母親如數(shù)家珍地盤點著,而這些舊物竟然都是我們成長的證據(jù),這是怎樣的一個木箱子??!我一時語塞了,后來母親還說些什么,已經(jīng)聽不進(jì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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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原來,我一直盼望著要打開的神秘的“百寶箱”,里面收藏的竟是我們天真幼稚的美好童年,里面裝載的竟是母親深深的愛。
【作者簡介】劉忠煥,男,廣西合浦縣人。供職于合浦縣委黨校。系中國散文學(xué)會會員、廣西作家協(xié)會會員。作品散見于《人民日報》《光明日報》《中國社會科學(xué)報》《羊城晚報》《今晚報》《廣西日報》《湛江文學(xué)》等刊物。多篇文章入選《語文主題學(xué)習(xí)》《伴悅讀——語文素養(yǎng)核心讀本》等教輔選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