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0-21
安徽亳州·屈廣法
父親因病離開我們十五年了。這些年來,我一直很懷念他。
父親是位地道的農(nóng)民,他兒時家境貧寒。有一年鬧災荒,差點餓死。父親身體較差,年輕時常吃藥,從我記事時起,他給我的印象一直是瘦弱。兒時,我特渴望父親能像別的男人那樣胸脯鼓鼓,肌肉發(fā)達。那時,我也十分擔心哪一天他會突然倒下,再也起不來,沒想到后來他的身體卻奇跡般一日日硬朗起來,我想這主要是歸功于他不停地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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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時候,冬天,父親總是天不亮就起床,到野外砍柴,等我和弟弟起床時,他已砍了滿滿一籃柴回到了家里。農(nóng)村實行責任制后,父親農(nóng)閑時還常跑個小買賣。這樣,他既鍛煉了身體,又為家里增添了收入。
父親最輝煌時,應是當過兩年生產(chǎn)隊會計。父親很正派,那時他雖掌管著全生產(chǎn)隊的財物,卻從未利用職務之便貪占過集體的便宜。
父親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他不希望我也像他一樣。他最大的希望是我能考上大學,脫離農(nóng)村,成為一名國家干部,故他對我上學極重視。在父親的經(jīng)常鼓勵下,我自從上小學就一直很爭氣,經(jīng)??记叭Υ烁赣H很欣慰。他常常以我在學校取得的成績而驕傲。
1987年秋,我真的步入了大學校園,實現(xiàn)了父親的夢想,可以說那是他最激動、最驕傲、最自豪的時刻。我是俺村20多年來第一個考上大學的。父親說,想不到咱農(nóng)民的孩子還真能上大學!
父親原以為我畢業(yè)后能分配到城里當干部,結果卻被分到一所鄉(xiāng)村中學教書,我想父親對此一定很失望。當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他時,他并沒顯出失望的樣子,而是囑咐我:“教學也好,也要好好干,不能吊兒郎當,誤了人家的子弟?!?/span>
父親很慈祥,從不打罵自己的孩子,不光對我和弟弟,他對別人也很仁慈。記得多年前的一個秋天的下午,父親騎自行車從城里回家,在城里一擁擠的街道上,被一個騎自行車的男青年從車子上撞了下來,重重地摔在了硬硬的柏油馬路上,面部嚴重受傷,趴在地上久久沒能起來。那青年見狀嚇壞了,忙扶起父親去路邊門診所診治,之后又攔輛拉客的機動車把父親送到我家。母親見父親滿面是傷,嚇了一大跳。那天父親到家天已黑了,而那青年的家離俺家40多華里,父親就讓他在俺家住下了。翌日晨,那青年離開時,父親得知他沒錢了,離家又遠,就給他10元錢作路費,那青年怎么都不肯要,父親硬是把錢塞進了他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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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還從不扒高踩低、挑撥離間、搬弄是非,也從未聽他背后說過別人壞話。面對假丑惡,他又毫不畏懼。父親的這些品質(zhì)對我影響很大。
遺憾的是,父親還不滿60周歲就去世了。他是因肺病走的。那是在2006年的初秋。
當父親的遺體被送到殯儀館,被推進火爐時,我心里萬分難受,眼淚忍不住再次涌了出來,永遠見不到父親了!
自從父親去世后,十多年來,我經(jīng)常在睡夢里夢見他,每次都夢見他還好好地活著,像他健在時那樣,我與他一起吃飯,說話,干活……可每每醒來后卻是夢。我多么希望自己做的不是夢??!
父親,你永遠活在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