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作品
【潤方家譜杯征文】 №:0013-家有千金
發(fā)布日期:2021-09-12 瀏覽次數(shù):387
作者:安徽東至·張立平
一陣清脆的啼哭劃破了子夜的寧靜。
“噯,又是個女伢子” ,這是一個母親的嘆息。我推開鄉(xiāng)衛(wèi)生院產(chǎn)房的門一陣寬慰:“女伢子就女伢子”。妻子臉上還掛著內(nèi)疚的淚痕,堅持說不生男娃不收心。我讀過一些書,對生男生女看得開,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我父親早年在國外受過教育,思想開明,老母親雖想不通,可她是個老好人,一般不順的事都能在心里磨蝕掉。經(jīng)我做工作,妻子也就收心了。這是十八年前的事,當(dāng)時“計劃生育”這個詞面世不久,很陌生,許多同村人都難以理解我們這家人的進步。
上蒼的陽光雨露無私地滋潤著萬物生靈,一呼啦芙蓉出水,亭亭玉立,女兒長大了。
去年為了生計,我與妻子在千里之外的南京開了個板栗炒坊。去的時候樹葉剛剛見黃,回來百草使著性子向上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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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媽媽!”小女老遠就叫就喊,這聲音很甜很脆。親生骨肉長久的分離,會產(chǎn)生一種說不出的煎熬與渴望,一種刻骨銘心的思念。團聚情景更是激動人心。喜悅過后定格眼前少女不敢相認。淡黃的毛發(fā)取代了自然的烏黑,肉色的緊身褲格外燙眼,棕色的挎包小巧玲瓏。這副新潮模樣撞擊著我不得不說:“秋嵐怎么是這樣?”“爸,我今年十八歲了,大了?!痹捴杏性?。我不想沖淡這樂樂融融的氛圍。這個求新求變的年代,在無聲無息加速雕刻著每個人的外殼和靈魂,有的出彩,有的走形。
長女從同學(xué)家趕回喜出望外,不是過年勝似過年。晚上我親自下廚房加做了一道我最拿手的也是“公認品牌”——拉花干。兩朵金花輪番敬酒,盡說些吉祥如意的言語,特別入耳順心,世上無煩惱。我細飲慢品著古井貢酒,辛辣過后是微甜,繼爾暖意融融,從頭到尾彌漫開來,思想開始輕盈、亢奮和親和,話語幽默起來,有時逗得大伙兒哈哈大笑。小女乘興又敬我一杯,一干而盡來個痛快。這是她第一次用勞動之果孝敬老爸,她昨天所思,也是父親所想?,F(xiàn)在的我猶如一個勤耕的農(nóng)夫,站在田頭眺望著無邊無際的金燦燦的麥浪,分享著豐收的喜悅。飯后是玩牌“斗地主”,贏家用食指在輸家額頭彈彈子。我的彈力有份量,她們有點害怕,母女三人暗示奮力合圍我,我連敗三陣,彈人者開心,我也樂意,不疼不癢。偶有勝利,女兒頭上走過場,在妻子額上用力下去就是一個紅疙瘩。家庭游戲又不惱人,疼得她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轉(zhuǎn),博得滿堂笑聲,我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幸福時光一直到雄雞報曉。
沒過幾天,生活開了個玩笑,在碗里撒了把胡椒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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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燦爛的下午,我毫無目的地溜達。忽然發(fā)現(xiàn)一農(nóng)婦在我家菜園子里鏟蔞蒿,我很氣惱,奪下菜籃子帶了回家。不料長女說我無聊,她重江湖義氣。我一頓臭罵,她不服頂嘴,她媽幫腔。她看有人撐腰,一副得意忘形之態(tài),挑逗性地怪笑。我毛發(fā)炸開,難以自制,上前就是一巴掌,她媽沖上來,展開了一場家庭戰(zhàn)爭。鄰居親朋聞聲傾力勸阻這才止住。那次我的右眼角留下一道抹不去的疤痕。過后長女沒跟我打招呼就悄悄地進城打工去了。半個月沒有信息,我心里老是放心不下,匆匆趕過江找到那家店,長女從里往外一把撲過來喊“爸爸”!一聲一片春光,心中的那塊冰早已消融無影。自家的鴨子打不飛。我淚在心,那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