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9-10
作者:安徽固鎮(zhèn)·韓建國
一陣陣刺耳鈴聲不斷催促,打破了雙休的寧靜,原是父親打來電話準(zhǔn)備要搬家,讓我前去幫忙,面對父母的時時囑咐,不能怠慢,即刻趕去。
一大早,提前來到父母的家中候著,本來不算寬敞的老房子里,各個物件被擺弄得非?;靵y,母親則彎著腰,不時地在整理多年不穿的舊衣物,齊刷地疊整齊打成包袱狀放在一邊。
搬家的場面看著就鬧心,小物件剛整理完一堆,裝包打捆間又生生擠出了一些雜物。母親此刻最忙碌,也是最累的,我要上前幫忙,她總是不讓,主要怕我笨手笨腳的拙樣,會更加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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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件的物品輕快順利搬離,剩下的還有些許大件物品,特別是幾個大些的柜子立在空落的屋內(nèi),高大且沉重,待把稍小點(diǎn)的柜子都一一搬上了車,最后唯獨(dú)剩下的是年數(shù)已久的大站柜。
面對大站柜的耍橫,我著實(shí)無奈,也許是身體累了乏了,心頭的煩躁再加上對柜子的排斥,怨氣更加由上心頭嘟囔著,這柜子,這么重,難搬,干脆扔了吧!話音剛落,父親臉色一沉應(yīng)道,你知道啥,這柜子結(jié)實(shí),純木頭做的,現(xiàn)在的柜子質(zhì)量哪能與它相比。
大站柜居家三十年左右,曾經(jīng)歷過兩次的搬家,父母一直視為寶貝疙瘩,每次我勸父母舍棄它,他們總是不讓。搬家公司幾人看到此柜,也透露出為難,我抱著試試的態(tài)度,配合他們勉強(qiáng)挪動到樓梯口,齊相呼應(yīng)著抬起正往樓下移動,剛到樓梯口拐彎處,大站柜愣是被卡住,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沒辦法只能原路退回。還是他們常搬有了經(jīng)驗(yàn),左看右看后選擇以陽臺窗戶為出口,把整扇的窗戶卸下,柜子左一層又一層捆牢后這才緩慢地放下樓去。
一切順利裝車,可是到了臨時安置房,又出了難題,過道狹窄,加上防盜門十分矮小,還是被擋在了門外。仔細(xì)量量尺寸,還是高出了一公分左右,既然到了家門口,還得自己想辦法去解決,于是找來一把鋼鋸,鋸掉多出的柜腿,一番折騰過后,這才勉強(qiáng)進(jìn)了門。我與父親緩慢地挪著大站柜,他小心翼翼,生怕柜子被碰掉了漆,抓住柜體的瞬間,突然看到父親佝僂的身影,走一步挪一步,他緊緊抱牢柜體,就像是抱住了幼兒的身體,眼神充滿愛憐,堅(jiān)實(shí)的臂膀充滿溫暖,這一溫馨的場面,如同回到了兒時的畫面,為之動容,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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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把大站柜放置安穩(wěn)妥當(dāng)后,父親這才舒心地松了一口氣,眼眶里滿是幸福的神情,他坐下,掏出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洋溢在臉上的是一種幸福的滿足感,舒心而愜意。
過了小會,父親還站在柜子旁默默無語,眼神還是不離孤立在一旁的柜子。我問父親,怎么了?父親似乎有些不高興,隨口回了一句,什么都好,就是大站柜的腿矮了一截,與原先變了樣。我不屑回應(yīng)著,壞了就壞了,早該扔了。父親瞪了我一眼說,你可知這柜子在以前可是一件像樣的家當(dāng),實(shí)用又美觀,比你年齡還大,可別小看了他!再看看現(xiàn)在的柜子,速成型的,把成品板材切割好,釘成一個大框架,里面隔開幾層,朝墻上固定住就成了柜子的模樣,看似大氣方正,其實(shí)內(nèi)在環(huán)境并不好,板材含膠量極高,甲醛對人體有害,更不環(huán)保。
聽到父親一番慨言陳詞娓娓道來,我也覺得很有道理,自知理虧,并沒有去刻意辯解,面對父親,這時的我頓感啞口無言了。歲月的漸進(jìn)與更迭,讓許多的老物件浮出水面,這些充滿時代感的過往和烙印的老物件,見證著社會生活的變遷與游離,無法真正割舍,至今還在游走。
待回過神來,我感到一陣陣的心糾在時刻撕扯著我的思緒,久久不能平靜。換位思考,如果是我呢?站在別人的立場來審視自己,對父母僅存的要求,多一些給予、多一些體諒。父母雖然搬了家,離開了眷戀的老屋,但他們的心還在那里,搬家怎可搬心呢?也許老柜子就是對家的思念和懷舊!